102、秦让番外七_他比星星撩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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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2、秦让番外七

  7

  s市的气温一天凉过一天,一眨眼落了今冬的第一场雪。

  细碎的雪粒,很快酝酿成了鹅毛般的飞絮,纷纷扬扬,地上、屋檐、草地、枝头很快铺开一层白色的棉絮。

  秦让从韩绵那里搬出来后,在s市待了整整两个月。

  这两个月里,他每天照旧上班,然后挨到晚十点,坐绕远路的公交车从韩绵小区门口路过。原本,他的想法很纯粹,只要远远看一看她停在楼下的车就可以了。

  临近元旦,电台里为了忙跨年晚会,非常忙。

  秦让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韩绵的车了,但他照旧还是十点才回去。

  今天他回到公司统一安排的寝室时,地上的雪已经积攒到了脚脖子那里了。

  一楼台阶上的雪被人清扫过,并不厚,他踏过那些蓬松的雪粒上了楼。

  寝室的门微合着,缭绕的烟雾在里面腾着。

  秦让推门进去,正在打牌的同事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怎么天天这么晚?摸黑做业绩?”

  秦让从口袋里摸了支烟点上,笑了下:“我就不能摸黑约会去?”

  “谁啊?隔壁办公室的妹子吗?”这小子因为生着一张妖孽众生的脸,整个公司的小姑娘都被他迷住了,隔三差五各种追求手段,其中也不乏姿色可以的,秦让全然没一点反应。

  秦让抿了口烟,似笑非笑地说:“那不能告诉你。”

  那同事嘁了一声,继续打牌。

  墙上的钟还在走着,眨眼到了十一点。

  有人起来推开了朝南的窗户,冷风很快灌了进来,有人骂了一句:“操,这雪下得没玩没了。”

  秦让闻言,往外看了一眼——

  所见之处皆白,路上的车子已经非常少了,夜空寂而安静,那橘色的灯光落在松软的雪上,泛着金色的光芒。

  韩绵不知道回家了没有,这么大的雪,车子一定不好开。

  很快有人来合上了窗户,说:“冻死了,暖气马上散光了。”

  秦让收了视线,将手里的烟灭掉了。

  屋里的电视开着,没人在看。

  新闻频道已经开始重播了,s市的大雪会持续两三天,据悉截止晚上九点,s市内已经发生的14起雪天所致的交通事故。

  秦让眉头皱了下。

  他想到了韩绵,心里没来由慌了下。

  她不知道回去了没有?

  思及此,他提了外套往外走。

  有人忽然抬头问,“秦哥,还出去啊?”

  “嗯。”

  旁边的人眨眼笑得一脸猥琐,“出去找情妹妹?”他故意咬着后鼻音,拖腔怪调的。

  秦让也不恼,点了下头。

  那人还想说什么,大门已经从外面合上了。

  雪已经到了小腿肚。

  秦让走了一会儿,颇为艰难。

  这个点大多数的公交系统都停运了,晚班车半个小时才有一班,也不能直接到达韩绵那里。他看了下导航,步行不过半小时。

  秦少爷只思考一小会就决定走路过去。

  雪天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,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吃过苦的秦少爷,走到韩绵家楼下时,早已出了一身汗。

  韩绵的车停在了车位上,上面落了一小层雪,显然刚到家不久。

  秦让松了口气,平安到家就好,他转了身往回走。

  没走几步,保时捷车忽然滴地响了一声。

  离他最近的那辆保时捷车是韩绵的。

  他定在那里,往回看了眼。

  这是要出去?

  很快,韩绵从楼道里出来了,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格外好看,许久不见,非常想念。

  秦让站在不远的地方,看她拉开车门上车。

  她转亮了大灯,开了一会儿发现车轮有些打滑,索性又跳下车来。

  不开车,便走路吧。

  秦让犹豫了一会儿,决定跟过去。

  路上的雪很厚,每抬下步子都要陷进雪里一大截,松软而冰凉。

  韩绵一直往前走,并没有回头。

  秦让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跟在后面,也不做丝毫的掩饰。

  过了两个路口,她推门进了一家叫“夜泊”的酒吧。

  细碎的音乐声从玻璃门里漏出来,秦让在她进去后一会儿,也跟着推门进去。

  酒吧里的暖气开得很高,韩绵脱掉外套在长桌上坐下,朝里面的酒保要了几杯酒。

  秦让坐在她身后的卡座里,细长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,神色清冷。

  很快有酒保来送了酒单,秦让随手点了一杯,继续看几步之外的韩绵。

  他不记得她会喝酒,但她现在正在喝,一杯接一杯。

  秦让的眉毛禁不住紧了紧。

  正当他想站要不要起来去夺了她手里瓶子时,她忽然站起来,拎着瓶子起身寻了个稍微暗一些的卡座。

  那个卡座就在他边上,离酒吧里表演的舞台稍稍有些远。

  驻唱歌手唱的都是一些老歌,并没有什么人在听。

  一曲结束,只有非常零散的几下掌声。

  很快,歌声变成了萨克斯独奏……

  萨克斯的声音低沉轻缓,又带着些撩人心弦的慵懒。

  韩绵倒了杯酒,抬眉看了眼舞台上那唯一亮灯的地方,目光闪烁,宛如润水。

  年龄大了,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,总是容易扯起千万回忆——

  秦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被家里逼着去学习各种技能,秦海连最先给他选的是钢琴,但秦让弹了两天就不乐意了,原因是黑白键没一点意思,于是秦父高价买来的钢琴就那么闲置了。

  秦让那个时候是家里的心头宝,他不肯弹钢琴自然也没人去逼他。

  秦海连说必须要他精通一门乐器,于是温颜便寻来了一堆乐器让他挨个试玩,试玩那天温颜把江星辰、韩绵还有一堆发小都喊了过去,他们都在学乐器,没理由他秦让不学。

  秦少爷挑挑这个,摸摸那个,最终相中了萨克斯。

  原因很简单,这玩意儿一吹就响,但是很难吹得好听,非常吵人。

  懒散的秦少爷,自以为他难听地吹几次,他爸就会放过他,但显然没有,秦海连给他找来了全市最好的萨克斯老师。

  之后的一个月里,秦少爷充分发挥他二世祖的本事,一连气走了三个萨克斯老师。

  秦海连生气,将他关了禁闭,学校都不准他去。

  秦让在家关了几天后,终于妥协。

  回学校后,正好刚上文艺汇演。

  省城的孩子,又像他们这样的名校,很多孩子都是有才艺的。

  像他的同桌韩绵就是其中一个,她的钢琴弹得非常好。

  音乐老师随手点了下秦让,问:“你会什么乐器?”

  秦让不好意思说什么都不会,只好报了他略通皮毛的萨克斯。

  这位不靠谱的音乐老师就将他和韩绵组了个队,一起排首曲子,叫什么《此情可待》。

  韩绵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。

  秦少爷他不行啊,别说吹曲子,就一个长音都吹不下来。

  节目报上去了就改不了。

  秦让脸皮厚,他对出丑毫无感觉,反正破罐子破摔,有什么打紧的。

  但韩绵脸皮薄,她从来讲求精益求精,第一天组合练习,小姑娘就被他气着了,“你能不能认真点?”

  秦让仰面坐在沙发椅里,二郎腿翘得老高,“我为什么要认真啊?我又不想做第一名。”

  韩绵睁着无润润的眼睛看着他:“那老师的话你应该听,我们是一个组合。”

  秦让啧了下嘴,笑得一脸无所谓:“我爸的话我都不听,你觉得我会听老师的话?小韩绵,你和我一组就得自认倒霉……”

  韩绵被他气得一时语结,一时没忍住,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。

  那时候是下午,音乐教室里阳光明媚,那些阳光正好落在她瓷白的脸上,那忽然落下的眼泪就显得格外招人疼。

  秦让愣了一瞬,有些莫名的焦躁,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。

  眼前的小姑娘和秦海连还有那些老师毕竟不一样。

  秦海连他们顶多生气,绝不会哭。

  秦让活到第十个年头,第一次有了棘手的感觉,他舔了下唇,站起来,说:“哎,你别哭,我和老师说说,让他给你换个人组合。”

  “现在大家都练习好久了,换不了了。”小姑娘越说越伤心,瓷白的脸上湿漉漉一片。

  秦让从口袋里翻了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:“行了,我会好好练习的,你别哭了。”

  他说的是真话,因为他已经坐起来,将那放在地上的萨克斯捡起来装进了包里。

  韩绵看他要走,有些急:“你去哪儿?”

  秦让吊儿郎当地比了比背上的萨克斯说,“我找老师学学这玩意儿。”

  他是真的学,不只是单纯地说说。

  秦海连给他找的第四个老师,之前听过小少爷的恶劣行径,来之前也早有心里准备。

  顺毛捋,不执着。

  谁曾想,小少爷忽然说要好好学习萨克斯,还给他点名了首曲子。

  这位老师自以为是自己感化了他,教得格外认真。

  秦让有着很高的悟性,脑袋瓜也聪明,而且自有一种天赋,因此学习起来非常顺畅。

 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,秦家人每天早晚都浸泡在秦少爷吵人的萨克斯音乐里。

  秦海连对此非常满意。

  秦让再度背着萨克斯来找韩绵时,他已经能够完整地吹出一首《此情可待》了,而且吹得还不赖。

  韩绵惊讶于他忽然的改变,“你怎么忽然吹得这么好了?”

  秦让挑着眉,笑得一脸恣意:“我就随便练习了下,怎么样,厉害吧?”

  韩绵点头,如果真是随便练习,他算得上是非常有天赋了。

  两人从放学一直练习到了晚上。

  推门出去,忽然下了大雪,温度骤降,北风呼啸。

  韩绵穿的比较单薄,秦家离得近,又有车来接,他临走前便把酷劲十足地厚外套留给了韩绵。

  秦让耍酷的直接结果就是得了重感冒,高烧发到39度,吃了药脸上依旧红扑扑的。

  温颜给老师打电话请假被儿子拦下了,他得去学校,今天有比赛,他和他的同桌约好了的。

  温颜到底拗不过他。

  车子一路送到学校门口,温言到底还是不放心,又给老师打了一遍电话。

  秦让本来病恹恹的,但看到穿着白色小纱裙的韩绵,小天鹅似的走过来,他忽然来了精神,仿佛一时吃了灵丹妙药似的。

  小姑娘的声音温温软软的,“秦让你准备好了吗?”

  他点头,把硕大的萨克斯背在身上,跟在她后面往台上走。

  秦让感冒,没什么力气,没走几步就脚底发软,聪明的小姑娘很快便发现了异常,睁着乌润的眼睛小声问他,“你怎么啦?”

  秦让说:“感冒。”

  韩绵一瞬想起来昨天的那件衣服,他这个感冒是因为借衣服给她着凉导致的,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“要不……我们还是不要比赛了吧?”

  秦让无所谓地笑了下:“那怎么行,我都练习这么久了。”

  韩绵皱眉:“我怕你吃不消。”

  秦让:“你不想要奖杯了?”

  韩绵没说话,她想要奖杯,可也不想他拖着病演出。

  秦让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:“没事,我可以坚持,一会儿表演完了,你让老师给我妈打个电话。”

  韩绵终于同意。

  很快就到了他们上台演出,秦让即便生病,也没有吹错一个音,全程专注异常。

  一曲结束,他牵着韩绵在聚光灯下向观众席谢幕。

  韩绵这才发现他的手烫的骇人。

  紫红的大幕还没有闭上,她已经箭步冲下去找了老师。

  秦让的感冒转成了肺炎,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,期间韩绵去看过他一次,把他们得到的那个奖杯送给了他。

  秦少爷从来对荣誉和奖状没什么稀罕,只那一次是特殊的。

  那个奖杯他也一直宝贝了很多年。

  后来,他会继续学萨克斯和韩绵也是不无关系的。

  只是没有机会能再牵着她的手在大舞台上谢幕……

  再回神,一曲已终结,韩绵忽然举杯站起来,用不大的声音说:“点一首rightherewaiting。”

  rightherewaiting译名《此情可待》……

  秦让愣了一瞬,禁不住偏头看向她。

  因为点歌的缘故,灯光往她这里照了过来,秦让和她离得最近,也看得最清——

  灯光落在她身上,玻璃的酒杯里,微黄的酒波荡漾,衬着她的红唇鲜艳,皮肤莹白,长卷发披散在肩上,发丝蓬松,泛着幽兰的光,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。

  她点完曲子就坐了下来。

  所有的美丽都湮没在了漆黑一片中。

  熟悉的萨克斯声,很快在耳畔响起。

  秦让坐在那里,抿了几口酒,一时百感交集。

  一曲终了,卡座里的灯略亮了一瞬,有人来找韩绵喝酒,她礼貌地避开,很快起身去了卫生间。

  那个来敬酒的人并没有走,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,他朋友也来了,“哥,这女的不识趣,不好泡,咱两换个人试试。”

  “你眼瞎啊,这姑娘是谁,没看清吗?s大的主播韩绵,知名主播,深夜酒吧买醉,随便弄点照片回去,咱们一年的生活费都有了。”

  “哥,还是你牛!”

  两人的对话,被边上的秦让一字不落地听见了。

  他很快起身去了卫生间。

  韩绵出来的时候,被他兜头罩了件外套。

  她吓得一惊,差点尖叫出声,秦让凑到她耳边说:“别怕,是我。”

  韩绵听是他的声音,才终于定了片刻的心。

  “跟我走。”秦让很快握她的手腕,他的掌心滚热,带着回避不了的力道,韩绵被他牵着,穿过音乐嘈杂的长廊,一路到了外面。

  冷清的空气一下漫到了鼻尖,韩绵掀开衣服看他,“有事?”

  秦让撇嘴笑了下,“没事。”

  韩绵想转身进去,却被他顺手勾住了纤细的腰肢:“有人等着怕你的照片敲诈勒索,进去?”

  韩绵略思考了下,没有动,秦让不着痕迹地把箍在她腰间的手拿回来。

  她的外套还在里面。

  秦让似乎是想到了和她一样的问题,随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:“你先走,衣服我帮你去拿。”

  他的衣服照在韩绵身上非常宽大,却有着难以忽视的温暖。

  她在那门廊里站了一会儿,秦让很快去而复返,手里提着她的那件外套。

  韩绵很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,秦让也不推辞,很快披在了身上。

  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回走,到了一处路灯下面,韩绵忽然顿了步子问: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
  秦让屈了指节在鼻尖揉了下,“碰巧遇到。”

  韩绵点头:“哦。”

  秦让:“大雪天跑出来喝酒?”

  韩绵笑:“睡不着,出来折磨下神经。”

  秦让点了支烟,问:“常来?”

  酒劲上来了,韩绵晕乎乎地:“不,就这么一次。”

  因为下雪,家里太冷清了,她睡不着,一合上眼就会陷入一种难以平复的情绪中去。

 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情绪,她曾在很多年里与它相安无事,今晚却掩饰不住。

  秦让深看了她一眼说:“以后少来。”

  韩绵笑着说了个好。

  大雪已经暂时停下了,地上的积雪却还在。

  她醉意朦胧,扶着路边一株电线杆站了站。

  秦让:“晕得厉害?”

  韩绵看了他一眼笑:“还好,虽醉犹醒。”不然他怎么还在眼前。

  秦让弯腰在她面前蹲下:“上来,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我生日,心情好,晚上还有一更,嘻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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